“‘开展国土绿化行动,推进荒漠化、石漠化、水土流失综合治理……’石漠化治理,被写进党的十九大报告和2018年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我国再一次从国家层面强调石漠化治理的重要性。”接受记者采访时,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院长熊康宁说。
“遏制石漠化,是贵州生态建设的首要任务。”熊康宁率先提出,石漠化是可以被治理的,并用实际行动征服“生态癌症”。“花江模式”就是最好的佐证。
熊康宁是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全国杰出专业技术人才。他带领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团队成员,一直致力于与喀斯特石漠化的顽强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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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取氮。
A 开创适合贵州石漠化治理新模式
石漠化被学术界称为“生态癌症”,是生态再生性几乎为零的喀斯特环境。
作为世界上岩溶发育最典型的地区之一,贵州喀斯特地貌面积占全省国土总面积的73%,是全国石漠化面积最大、类型最多、程度最深、危害最重的省份。
“白花花的石头,看不见片土,甚至寸草不生。”熊康宁用直观的语言给记者描述石漠化现象。
花江大峡谷位于贵州西南部,关岭自治县以南、贞丰县以北的北盘江花江河峡谷两岸。
“2000年时,花江大峡谷喀斯特分布面积达89.79%,其中强度石漠化占比较高,达22.76%,是贵州高原上典型的喀斯特峡谷区域,基本不具备农牧生产条件。”熊康宁说。
“乱石旮旯地,牛都进不去。春耕一大坡,秋收几小箩。”熊康宁脱口而出的打油诗,形象地描绘出当地群众的真实生活。一年农作物的收成,纯收入就600多元。当地不少村民为了逃避恶劣的自然环境,不得不举家外迁。
“从国家‘九五’计划起,我们就以最具典型和代表性的花江大峡谷作为示范区,研究攻克石漠化这个‘生态癌症’的科学技术。”熊康宁表示,目前正值国家“十三五”期间,连续5个五年计划,他们都承担着关于石漠化治理的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重大课题和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
经过20年的理论研究、技术攻关和应用示范的积累,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已总结出一套适合贵州喀斯特环境特征的石漠化综合治理模式:贵州关岭——贞丰“花江模式”。
熊康宁(右)和同事交流。
仔细观察进展。
B 科学治理 山变绿了村民富了
不仅要山绿,还要让民富。
率先提出石漠化生态环境是可被治理和改善的论断后,熊康宁又敢为人先地以人地矛盾系统协调为线索,以流域为单元、以行政村为基础,以参与式农村社区发展为依托,以不同等级石漠化综合治理技术开发为对策的思路,梳理出石漠化治理的系统理论和方法。
熊康宁认为,把生物措施、工程措施与社区发展在内的多种技术措施加以捆绑、组装和科学配置,形成以沼气为纽带、以经济林草种植和庭院养殖为主要链环结构的生态经济模式,既能改善环境,又能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
通过综合治理,花江大峡谷初步实现经济、社会与生态环境协调和可持续发展。
“截至目前,利用‘花江模式’建立的喀斯特高原峡谷中-强度石漠化环境生态产业规模经营综合治理模式与技术示范区面积已经达50余平方公里。示范区植被覆盖率从1996年的3%提升到47%,土壤侵蚀模数降低了43%,石漠化面积比例降低了31%。农民人均纯收入也从1996年的650元提高到6000元。”熊康宁进一步用数据说话。
花江大峡谷生态结构和产业结构均得以进一步优化,并衍生出以花椒、火龙果、金银花、砂仁等为主的19个生态衍生产业新产品。
2016年6月,在北京展览馆举行的国家“十二五”科技创新成就展上,熊康宁领衔完成的关岭——贞丰花江石漠化治理沙盘模型被摆放在了醒目的位置,直观地反映了“花江模式”在石漠化治理、特色经济林种植、蓄水治土造林等领域的运用和取得的显著成效。
“这不仅是唯一的全国生态治理类参展项目,也是全国师范类高校唯一的参展项目。”熊康宁说。
一丝不苟做实验。
称重精确到毫克。
C 获国家级重点项目立项
“我们正在找寻适合建饲草加工厂的地方。”记者采访熊康宁时,他已经盯着电脑显示屏很长时间,不断放大电脑上的卫星云图,并不时在图上标注记号。
2016年,熊康宁作为项目首席,主持“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喀斯特高原石漠化综合治理生态产业技术与示范”。这是贵州师范大学首个牵头申报并获得立项的国家级重点项目。
“‘产业化示范’是本次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的重点,课题安排在关岭自治县花江镇板贵片区和贞丰县北盘江片区实施。”熊康宁介绍,贵州师范大学喀斯特研究院将投入1400多万元科研经费,为政府、企业提供国家科技平台支持、国家项目专家团队与核心技术支持,提供开展喀斯特高原峡谷水土保持与石漠化治理等5个方面的模式与技术集成示范,并在板贵片区开展以种植-养殖-固体废物资源综合利用的种草养畜产业。
“项目已规划2万亩土地引进巨菌草种植。巨菌草是一种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的作物,管理技术简单,发芽后锄一次草,以后就只用收割追肥,不用其他管理,而且生态效益显著,耐干旱耐瘠薄。”熊康宁说,巨菌草密集的根系3个月就可覆盖地表,深达3米,固土力极强,是治山治水的优良植物。
“最关键还是巨菌草的经济价值。农户种植出巨菌草可以用作牲畜的青饲料,以及制作菌包、生产纤维板的原料。一年可收割4至6茬,亩产3万斤以上,最高可达5万斤,按每斤鲜草1毛钱的价格计算,亩产价格可达3000—5000元。”熊康宁给记者算了一笔经济账。
(文/本报记者 秦声 图/本报记者 刘啟钧)
来源:《贵安新区报》2018年4月11日星期三